泰溫處理政事照   

      2.這位臉書使用者認為:在政治鬥爭中沒有「承諾」、「正直」、「公正公義」。是這樣嗎?

        所謂「狗咬人不是新聞,人咬狗才是新聞」,在台灣能上頭條的新聞,不少是極盡聳動、血腥、違反常理、踐踏道德公義的事件,或是一些能勾起觀眾性渴望的八卦,如老師幹學生、辦公室激情、乾妹妹變幹妹妹、奪人妻、睡人女友、亂倫……諸如此類。久了以後,會讓人們有種錯覺:爾虞我詐才是社會運行的普遍規則,而正義、誠信不過是騙小孩的說詞,或是如這位臉書使用者所形容的「蛋糕上的糖霜」。

        其實,並不盡然。

        在冰與火之歌正傳的15年前,瘋王伊里斯放任雷加王子拐跑別人的未婚妻,還殺死前來質問的未婚妻的老哥和老爸。那個未婚妻就是艾德的妹妹,未婚妻的老哥和老爸也就是艾德的兄長和父親。而未婚妻的另一半,就是後來的色鬼國王勞勃。瘋王後來想斬草除根,於是勒令他們的乾爹「瓊恩‧艾林」交出他們的人頭。面對國王的御令,瓊恩艾林不但不從,還起兵革命!帶著極少數的軍隊對抗瘋王大軍和其他諸侯。請問,瓊恩艾林有玩算計嗎?他當時有計算到革命一定能成功,勞勃一定能稱王嗎?沒有。他想的只是保護兩位乾兒子,對抗慘忍的瘋王。還有在艾林和艾德、勞勃革命之前,坦格利安王朝已經持續了273年,勢力龐大,而革命爆發的前20多年,更是天下太平,人民安居樂業。在這樣的背景下,起兵反抗瘋王,根本就是瘋了。可是瓊恩艾林沒有瘋,是心中的公正、公義,讓他選擇起兵,冒著艾林家被滅九族的危機。而艾德、勞勃聯軍後來越打越盛,不少諸侯紛紛加入,連泰溫蘭尼斯特都得觀風向,不敢隨便跳入戰局,就怕選錯邊。這結局也是眾人意料之外。

        回到正傳,為什麼泰溫要收買羅柏底下的大將來搞暗殺?因為羅柏在戰場上太強,泰溫雖不至於到居劣勢,但要真正靠戰爭打贏羅柏,只怕又要花個幾年,而「幾年」往往就會局勢大變。羅柏軍隊強在軍紀嚴明、兇猛剽悍,這是北方人的特徵,士兵都經過嚴格訓練,可以執行羅柏的各種奇策。另外,羅柏的諸侯也對羅柏忠誠不二(除了盧斯波頓),原因在於他們臣服於艾德的風範,而身為兒子,羅柏也繼承艾德的性格:誠信、公義,講求榮譽。

        誠信、正直、公義的羅柏一方,打到泰溫這隻老狐狸必須策反盧斯波頓來玩「屋簷屠殺」,請問誠信、正直、公義這些品德,難道只是政治權鬥的絆腳石嗎?就是因為誠信、正直、公義而產生巨大的向心力,進而提升軍力,也讓更多諸侯願意效忠,這難道不是決定戰爭和政治的關鍵?

        為什麼盧斯波頓會接受策反?首先,波頓家族是北境第二大家族,隨時都想踩扁史塔克家族,所以他們一直在等待,只要史塔克家族勢力衰弱,他們隨時會取而代之。這是諸侯世界的宿命,老大永遠都要提防老二來陰的。不只史塔克家族,徒利家族底下就有佛雷家族虎視眈眈,蘭尼斯特家族底下就是卡斯塔米爾和雷門兩家族在磨刀霍霍。第二,羅柏軍隊力量下滑讓波頓找到機會。而羅柏軍隊力量會下滑,關鍵在於「他不遵守和佛雷家族的政治聯姻」。說好要娶佛雷家的小姐,結果自己先射在愛人體內了。誠信已經沒了,就算你事後再怎麼道歉,對方諸侯還會像以前一樣相信你嗎?佛雷家也不是笨蛋,跟你這個管不住老二的小鬼頭國王聯手,還不如倒向泰溫蘭尼斯特來的安全。換個角度來看,泰溫也是個誠信者。他賞罰分明,該給的絕不手軟也不反悔,該殺的一個都不放過,說到底,泰溫不也是靠著「誠信」結合「軍隊」撐起他的家族權勢?而羅柏不也是失去「誠信」而滅亡(哪怕只有一次)?

        政治的確少不了算計、欺騙,但我認為政治上的算計、欺騙根本不能常用。因為推行政令單靠暴力是不行的,就算可以也是耗盡成本,而且隨時提防民眾革命。所以無論冰與火或中世紀的歐洲,教會人士會強調君王、諸侯要以身作則,而父母也會用這個來教育子女。自己有誠信,民眾才肯聽你的,政令才推得動;而其他諸侯才敢跟你結盟,你才有可能擴大領地和勢力。短視近利的人才會一天到晚背叛來背叛去,瓦德佛雷就是如此,以後誰敢跟他結盟啊?他以為泰溫和皇室是他的最大靠山,結果泰溫死在茅坑上,蘭尼斯特家族和皇室被瑟曦玩到等於簽賣身契,佛雷家族沒靠山了,他們要靠誰?

        在政治上,經營「誠信」、「正直」、「公義」是有很大的利益的。去看看社會,玩算計的,也許能贏一兩次,但能贏長久嗎(當然,中華民國台灣的政治環境比其他國家更扭曲,算計者爽的時間可能會更久,但我很好奇,他們能爽多久)?

        所以,史塔克家族是天真浪漫又性格驕縱嗎?我倒覺得他們基本的統御術、政治學都修的不錯,也很務實。因為務實,所以才能長期擔任北境統領,凝聚北方人的向心力,握有北方重兵。勢力大到蘭尼斯特家族必須耍賤招才能滅了他們。請問,經營「誠信」、「正直」、「公義」有沒有好處?

        而詭詐的算計是因為實力差太多而不得不做,但再怎麼詭譎的計謀,面對落差很大的實力時,作用依舊不大。最後用這句話回應那位臉書使用者:因為邪惡一段時間的站上風,就不去相信誠信、正直、公義,其實是很蠢的。

        Mario 2015.9.30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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